在柏林電影節公布片單之初,独立电影三部華語片讓中國影迷重燃對國產藝術片的不捆绑国本难信心,在這其中,内资大家並不奇怪電影節常客婁燁的生存出現,也不會對《無人區》的独立电影入圍驚訝太久。不過刁亦男這個名字,不捆绑国本难很多人都是内资第一次聽說。翻開他的生存履曆,導演處女作《製服》(2003年)獲得溫哥華電影節最佳影片龍虎獎,独立电影第二部影片《夜車》(2007年)則入圍戛納電影節“一種關注”單元,不捆绑国本难用獨立電影人楊城的内资話來說,這兩部電影放到世界獨立電影範圍內也是生存非常突出的。 一晃七年,独立电影刁亦男的不捆绑国本难第三部電影《白日焰火》在劇本階段就三易其稿,被不少知名電影公司拒絕,内资投資一直沒有著落,直到電影的製片之一的沈暘將其推薦給了江蘇衛視旗下公司幸福藍海,才讓一直停在紙麵上的“白日焰火”燃燒了哈爾濱的冬季,也點亮了柏林電影節的金熊獎杯。 刁亦男的電影路:理想主義文人,多年來忠實自我 作為刁亦男的多年好友,導演盛誌民和蔡尚君對他一路走來的坎坷經曆最為清楚。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蔡尚君、張楊、刁亦男、盛誌民等人曾經作為中央戲劇學院戲文係學生,一同創編了不少戲劇作品。刁亦男曾創作過孟京輝導演的《阿Q同誌》以及蔡尚君導演的《保爾-柯察金》,他們離經叛道,不願按常理出牌,荒誕派戲劇開啟了他們的藝術創作之路。而後來,一部《愛情麻辣燙》再次聚攏了這批人,又讓他們逐漸走上了電影的道路。不過此後數年,刁亦男個人的導演作品數卻在很艱難地增長。 曾經憑《人山人海》獲得威尼斯最佳導演的蔡尚君這樣評價刁亦男:“他身上一直有理想主義的色彩,他的成功源自多年來對自我的忠誠。” 盛誌民認為,無論是戲劇劇本,還是電影劇本,刁亦男的作品都有一種詩意存在,而如今這種詩意也流轉到了《白日焰火》裏。“他一直在找錢,他很平靜,但是對想要拍的東西很堅持。獨立導演和投資方建立起信任的過程並不是一帆風順的,投資方往往為了保證電影的商業性,會向他提出很多要求,可貴的是,他也一直堅持不懈地和資本在溝通。” 在柏林麵對媒體時,提到與投資方的溝通過程,刁亦男始終以一種平和而感恩的心態回應,沒有絲毫的抱怨,正如盛誌民所言,他用一種文人的姿態麵對一切,並且找到了好的方法。 不過,有了投資,開拍後的困難還在繼續。一次,盛誌民去《白日焰火》哈爾濱片場探班,發現製作環境非常艱苦,“監視器有色差,老刁拍著零下三十度的夜戲,身邊卻隻有一個小的電暖氣。”廖凡也透露,由於天寒地凍,拍攝機器都已經壞了,監視器裏隻能看到倒影,好幾次刁亦男都是憑著本能喊“過”。盛誌民坦言:“還是要感謝廖凡和桂綸鎂以及其他知名演員對刁亦男的支持,在很大程度上,是他們讓投資方更信任他。” 《白日焰火》或成史上最商業的金熊獎電影 不為大眾所知的是,刁亦男一直都是國際電影節選片人關注的對象,2013年,柏林選片人早早約好了刁亦男,10月來看片,看完後就立即確定《白日焰火》進入主競賽單元,而當時該片的後期製作都沒開始,為了趕進度,刁亦男隻能加班加點完成,最終柏林電影節上的版本,前後字幕都是簡單的黑底白字按順序出現,都沒來得及包裝。 不同於過往每一部入圍三大國際電影節的華語片,也不同於刁亦男任何一部前作,《白日焰火》的片方始終在強調該片的商業屬性,與媒體溝通時也不斷表示,希望在報道上更側重本片商業化的一麵,金馬影後桂綸鎂的主演、懸疑的偵破情節,都代表了該片的商業元素。而在此之前,片方還曾在網上征集過片名,嚐試了一些宣傳手段,他們來電影節的目的,除了國際銷售之外,更多是抓住機會,吹響針對國內宣傳的號角。而刁亦男則更清楚,尋求影展的支持,更多是為了在創作上增強片方的信心。 作為“戛納係”導演,刁亦男選擇柏林,其實也是一個巧合。如果不及時參賽,這部電影會被看成一部普通的商業片,在3月上映的計劃也不允許他拖到5月的戛納,好在如今,《白日焰火》獲得柏林的藝術認可和國內媒體的廣泛關注,也令片方心中的石頭落地。刁亦男本人,也從小眾獨立導演,正式轉型為有商業潛質的電影節導演。 對於國內的票房,刁亦男和片方都表現出了信心,刁亦男認為,該片會比所有在國際電影節獲獎的華語片票房都高。楊城則給出了超越《觀音山》的預測,“這部電影投資1000萬,如果能收到8000萬票房,回本就沒有壓力了。” 【獨立電影圈之變】 海外投資在減少,不與國內資本捆綁就難以生存 那麽,獨立電影人轉型商業片,真是一條必經之路嗎? 同樣是由獨立電影導演轉型商業片的盛誌民坦言,如今中國電影環境使然,自己周圍這一批獨立導演,已經越來越難生存。曾經的他們或許還能找到豐富的海外藝術片公司投資,而如今,他們都麵臨一個重要問題,如何找到投資,“因為國外投資已經越來越少,必須加強與國內資本合作。過去,獨立導演用超小成本就能完成一部作品,而如今,從製作上和技術上的要求來看,很難再回到這種程度了,更多時候還是需要資金的。” 在尋求資金的同時,這些獨立導演往往創作周期很長,不僅在創作自己的劇本,可能也在做其他劇本。“全世界的獨立導演都是一樣,比‘行活’導演在效率上要差很多,有時候為了找演員,還得和演員打一輪交道,再調整劇本,以期讓電影符合這個大環境。” 他認為《白日焰火》的成功不僅僅對獨立電影界有影響,“刁亦男在政治體製和商業體製內找到了方法,反而是對整個電影環境的啟示,在電影營銷如此瘋狂地情況下,如何讓其和電影本身對接起來。” 蔡尚君也認為,在如今電影資本膨脹的環境下,該片讓大家有了一個很好的討論話題——資本和藝術如何完美結合,“這絕對是一次多元表達的成功案例。” 國內市場仍對獨立導演有偏見,漠視《香火》可能就會錯過寧浩 作為出品獨立電影的天畫畫天公司的總經理,楊城對《白日焰火》摘得金熊很是激動。“這部電影給獨立電影人帶來希望,它將獨立精神、特色性和商業因素做了有效結合。” 楊城認為,由於國內電影市場的擴大,獨立電影製作方式有了變化,有才華的導演有了更多機會,但也不代表就一定能做成。“不是獨立導演不願意結合商業,而是市場對這些導演有偏見,認為他們跟觀眾作對,這其實是非常偏頗的認識。應該更關注導演的才華,而不是貼上標簽,去矮化他們。” 他強調,本屆柏林電影節華語競賽片的三個導演都有獨立電影經曆,“婁燁自不必說,寧浩曾經也拍過獨立電影《香火》,第二部電影《綠草地》其實也是藝術片,如果一些製作人看到《香火》就對他敬而遠之,那一定就會錯過這個有票房潛質的導演。有過純粹拍電影和自由表達的機會,才可能發展成一個成熟的導演。” |